音乐诗人-民谣诗人-马条

马条:“我不想进工厂”

地安 | 中国音乐财经CMBN | 2017-11-01 12:58

马条说,音乐就是他的对立面,能够让他清楚的审视自己。

文|地安

编辑|李笑莹

2017年,马条发行了自己的第一张黑胶《篝火》,这是一张录制过程颇为坎坷的专辑。

2012年年底,马条开始着手准备新专辑的录制,一年的工作完成后,电脑却“不幸”夭折,硬盘损坏。马条跑遍中关村,抱着电脑寻求急救,最终还是于事无补。

没办法,2014年,马条又重新开始专辑的录制,但这个过程中,乐手的更换、状态的不同,音乐动机的变化使得马条内心充满遗憾。瞬间感情的表达是无法再次重复的,但欣慰的是在这个过程中,马条又找到了新的感觉,充实了自己的音乐,在计划录制的九首作品外,他又多创作出三首新作品。最后一首歌曲《傻瓜》录制结束后,马条感到满足,一张专辑从九首歌增加到十二首,它丰富了,也更完美了。

跟马条见面那天,他没有带助理,自己开着车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,看见我们朝他摆手,便摇下车窗把头探出来,问:“就是这里了吗”。得到肯定答复后,他麻利地跳下车,与我们打招呼。

当天,马条身穿黑色皮衣和一条简单的牛仔裤,金属材质的项链在阳关下闪着光,透着一股子年轻劲,又像是在宣示着某种信念。他大迈步的径直走向最近的一家咖啡馆,莽莽撞撞的差点冲进VIP区,马丁靴与地板的摩擦发出哒哒的声音。

我们坐在巨大的落地窗边,阳光耀眼,马条点了一杯热巧克力捧在手里。

马条个性随性,跟我们说:“咱们随便聊,叫条哥、条叔都行。”以前他喜欢别人叫自己“条哥”,亲切,就像邻家的大哥哥。但从几年前开始,身边结交的新朋友总是会叫他“条叔”。他不愿意别人这样叫他,觉得把自己叫老了。直到近几年,他半妥协的说“条叔就条叔吧。”

马条出生在新疆的克拉玛依,夏天很热,冬天很冷,空气干燥,但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却是热情、耿直的。马条的第一份工作是在克拉玛依油田上做一名油田工人,每天上班工作,到月拿工资跟朋友喝酒,日复一日。

除此之外,马条还跟朋友们组建了一支叫“穿山甲”的乐队。受崔健、张楚、唐朝的影响,马条他们也喜欢上摇滚乐,除了内地的,他们也唱港台歌手的歌,Beyond、罗大佑,马条都唱过。但那时候他不会弹吉他,对多会最简单的几个和弦,所以只能当主唱。

“音乐的大门一旦打开,就再也关不上了”。马条说,音乐就是他的对立面,能够让他清楚的审视自己。

1994年,马条揣着5000块钱来了北京 ,他抱着一个极为简单的想法:学吉他。到了北京之后,他就在一家琴行里斥巨资买了一把吉他——一把价值1600元的木琴。然后又交了一年的房租2000块钱,剩下的钱当作生活费。当时10块钱是马条一个月的生活费,他甚至可以一年365天只吃清水煮面条,但他不觉得苦。

“人有的时候是可以靠精神来支配自己的生活的,你们看到的那种所谓的苦,在我的感知里并不是苦的。可能我一个月就能吃一顿肉,但这不重要,我知道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就好”。

本来报了学习班的马条想跟老师学琴,但去了几次他就发现老师在“糊弄”,不如自学。于是他便过上了每天在家爬格子、练琴的机械生活,却也从不觉得枯燥。

1995年,马条开始在一个酒廊弹琴,一开始他弹贝斯,后来也弹钢琴,“因为弹钢琴的把我教会了,他就可以歇着了。

在酒吧弹琴、驻唱时,马条每个月能有一万多块的收入,在九几年的时候这可以算得上是一笔“巨款”。但热情的马条一点存款都没留住,挣来的钱都拿来请朋友喝酒了。

1999年,马条拿着自己写的歌去找唱片公司,并以歌手的身份签给了麦田音乐。麦田音乐为马条制作了专辑,可惜在当年未能发行。

马条事业的真正分水岭是在2007年,他签约了十三月唱片,2009年十三月”民谣在路上”巡演为当时的艺人们带来了一定的收入,并且让马条渐渐有了知名度。不过对于大众来说,真正的分水岭应该是《中国好歌曲》。正式录节目之前,马条一直犹豫不决,甚至屡次跟自己的导演说不录了,要回家。“当时跟我们住在同一个酒店的上海女孩儿, 我真的很欣赏她,可惜她没被选上。我当时就跟导演说我不去了,让她去。”

终于,《中国好歌曲》上的一曲《傻瓜》感动了刘欢、蔡健雅、周华健等导师,刘欢甚至在节目中说道:“我们又遇到一位音乐诗人。”

“音乐诗人”、“民谣诗人”是人们常常给马条贴上的标签。但是马条却从不认为自己是个诗人:“诗人太伟大了,他们视角所写的经历和我们完全不一样。我这个就是些风花雪月。”

节目过后,更多的人认识了马条了,偶尔也有人在大街上把他认出来。“我希望《中国好歌曲》能一直做下去,做100年。这个舞台很真实,全凭本事。行就留下,不行你就走。”在参加完好歌曲三年后,马条依旧很欣赏这个节目。“中国有很多金子,希望这个节目能像大浪淘沙一样把这些金子淘出来。”

虽然很多人会觉得像马条这样的“诗人”不应该去参加选秀节目,但他却只觉得那是一个可以让大家展示的平台,只有靠自己的本事才能真的能“秀”出来,没有作品就算“戏”再足也没法走下去。

马条的歌如其人,新疆味儿很浓,就如人高马大的他浑身都是西北汉子的劲儿。马条曾经说:“人人都认为我在新疆长大,歌里就应该有冬不拉、艾捷克、热瓦甫,我就不愿意用,这就是一把吉他可以表现的东西。我把这些视为拿来主义。”马条从不嫌弃自己的新疆口音,他认为这是一种文化特点。“有口音并不丢人。如果新疆长大的人唱歌一嘴港台腔才丢人呢!这是一种文化的不自信。“此时,马条身上的特点又被放大了。

马条至今仍未签约公司,他形容“我不想进工厂”。在他的身上一直有股“童气”,不在乎大家喜欢什么,也不在乎大家讨厌什么,他只想写自己想写的东西,“你们的喜好跟我没关系,也不会影响我”。

采访接近尾声时,马条颠着脑袋感叹道:“我已经来北京24年了,到2018年的2月份,就是整整的24年了。”

平时看一些什么书?

马条:年轻时看得多,贾平凹的《废都》、莫言的。太多了,我都想不起来了,也看过余华的《活着》、《许三观卖血记》。金庸的武侠小说。上中学的时候还看过琼瑶。

您自己听黑胶吗?

马条:听,家里有黑胶机。我觉得黑胶它是一种音乐行为,就是你可以把音乐当成一个有重量的东西。黑胶就是音乐的重量。如果它有50克重,音乐的重量就是50克。

这次是怎样的契机决定发行《篝火》这张黑胶?

马条:周小川(星外星CEO)跟我提了很多次,我也想试一试。于是他来北京的时候我们吃了一个饭,这件事情就定下了。黑胶和CD的感觉是不一样的,特别复古。如果这张做完了,可能我下一张没准还会再做一张黑胶。以后我只要我出唱片我都做黑胶。

怎么看待现在的民谣歌手?

马条:现在的民谣歌手简单直接,一下能听抓住听众的心理,我觉得也挺好的。因为这是个快餐时代。没有人花更多的时间去慢慢的品位歌词,品位旋律,再去分析它的编曲,没人愿意这么干,听一下觉得好就接着往下听,不好就不听了,这是时代造成的。所以这个时代出来的歌手就应该符合这个时代,从词到曲到唱到长相,可能都是这个时代需要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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